娱乐脱口秀认出风暴，穿越风暴

反家暴题材电影《我经过风暴》近日上线，也让有过类似经历的一些观众有机会在弹幕上现身说法，从暑期档而来的话题热度仍在延续。

一个现代社会的杀夫案，抖落出触目惊心的婚姻真相，背后隐情还包括两位母亲的对决，也就是婆媳之间隔空过招。虽然家暴实施者是丈夫，但其原生家庭不仅难辞其咎，甚至成为掌控这个凶手心神与言行的核心力量。很多时候他更像人设固定的提线木偶，而背后那个老母亲阴魂不散，倒有一条清晰的人物行为逻辑:自残的伤疤成为她的勋章，惯用言语暴力和体罚教育儿子，即使他已为人夫为人父。

也有评论认为把家暴肇因落在“问题母亲”身上有些潦草，其实这样处理并无不妥。比如2016年的纪录片《杀人犯和他们的母亲》研究了多起谋杀案，得出结论是母亲这一角色对凶手的影响极为重要。播客RedHanded在《暴力的本质》一书里，对这一结论提出异议:把责任推到母亲身上，难道不是性别歧视的谬论吗？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，社会希望母亲成为孩子的防护网，但事实上一些人从一开始就在不同程度地塑造这些凶手:要么直接虐待，要么态度冷漠，要么忽略了孩子行为中已经出现的各种警报信号。

给有家暴倾向的人物画个像，大多也会经历这样的追根溯源，就像《我经过风暴》里的丈夫，就是在重演自己的童年创伤，不过角色转换，他成了他父亲那样的家暴者。他甚至当着孩子的面施暴，教他看看该怎样“收拾女人”，相当于跟童年的自己同框对话，“基因决定我恨你”，这样的“薪火相传”更让人毛骨悚然。

另一位母亲，电影女主角，就这样闯入了这个早已密不透风的黑暗森林，她所经历的创痛与无力感，可说是层层升级。编剧、导演秦海燕说她接触过很多家暴案例，曾有律师帮助一位被家暴者离婚，可离婚后，她又回去了丈夫身边，这让律师深感挫败。于是电影中有了类似一笔，女主角为了孩子不得不在离异后与前夫同居，亲情难断，所以清官难断，凸显反家暴之难。张爱玲在《半生缘》里写到顾曼桢还是回到玷污了她的祝鸿才身边，原因也是放不下孩子，“她自己是无足重轻的，随便怎样处置她自己好像都没有多大关系。譬如她已经死了。”真的回不去了，这些母亲有的认命，有的则被迫选择以暴易暴。

电影片名让人想起传记片《黄金时代》的衍生纪录片《她认出了风暴》，从“认出风暴”的时代先声，到“经过风暴”的遍体鳞伤，萧红的话犹在耳边，“女性的天空是低的，羽翼是稀薄的……”穿越风暴之后，会不会迎来艳阳天？片尾女主角出狱似乎是个光明的尾巴，不过看到前来接她的儿子已经长成少年，细思极恐:那可是演过《隐秘的角落》“坏小孩”的荣梓杉，或许暗示这位母亲未来还有更棘手的育儿难题。